柴废的二周目人生

22号的凌晨四点，程北山从床上爬起来，昨晚他八点多就睡下了，现在起床仍然感觉有些没睡够。穿戴好衣服帽子出了屋，看到父母都在厨房忙活，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。

王依兰正站在灶台边盛面条，看到顶着鸡窝头有些没睡够的儿子心疼的说“小山你怎么不多睡会？”

灶边烧火的程柏松来了句“是啊，儿子你再睡会呗，我觉得你那个陷阱鱼不会太多，你爹我这么大岁数没看过这么抓鱼的，要是好用别人干嘛不这么抓鱼”

“鱼多不多一会去看就知道了，咱先吃面吧，这些事一会去鱼塘那边边干活边说。妈你给我少盛点，我吃不了那么多”程北山转移了话题没有去反驳父亲，上辈子搞养殖，这位勤快又能干的父亲大人没少给他帮倒忙。干了五年捣蛋三年，最后两年没再作妖，程北山才勉强回本。这辈子他不会再因为事情对错而辩驳，社会毒打后他明白了事实有时候更有说服力。有说那些话的精力，不如直接去做。

程北山和父母吃完面，拿上了各自需要带的就出了门。屋外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，积雪已经能到他脚踝了，对一个南方城市来说这场雪真的很大。

三人走到池塘边，王依兰直接去了小屋关电闸，程柏松则是把板车拖来的塑料大桶从车上卸了下来。天还没亮但靠着雪反射的光，他能看清网箱里有不少鱼在涌动，如果不是网箱安的够高，可能鱼就冲出来了。

回头看了眼拿铁锹不知道在鼓捣啥的儿子，程柏松有些尴尬的开口道“这鱼还真进去不少啊，小山你这个方法哪学的呀，爸都不知道，啊哈哈哈…。”

程北山听到父亲尴尬的笑，停下铁锹问“爸咱带的那些塑料大水桶，装得完这些鱼不？不够我拿板车回去把最后两个拉来”

程柏松脸憋的有些红，但还是很诚实的回道“儿子你现在就回去拿，顺便把我雨裤拿来。”

转头对妻子说“依兰你现在就去叫洪子开拖拉机过来，我们直接把鱼倒桶里搬上拖斗再加水不然搬不动。咱这边路够宽，让他到路口掉头，把拖拉机直接倒这来”

程北山和王依兰没耽搁，一人一个方向去干各自的活了。

程柏松见儿子走开了，才不那么尴尬，麻利的把叠一起的大桶分开放好。又去旁边小屋拿来抄网，把网箱底部用来压底的石头一块块捞了出来，一会捞鱼的时候抄网还得用他就没再放回去 走到一边小屋里躲风，等着儿子老婆回来。

不一会程北山就拖着板车回到了鱼塘这边，身后还隐隐的传来突突突的声响，这是拖拉机的声。

“爸，雨裤拿来了，洪大叔拖拉机也来了，咱们可以捞鱼了。”程北山冲着小屋喊道。

程柏松搓搓手跺了跺脚，雪后有点冷，要不是为了钱他真不想穿雨裤下水。张嘴应道“来了，来了，这鱼不小你捞不了，等你妈过来捞。”说着拿过雨裤换上。

这边王依兰指挥完拖拉机倒车到网箱附近，开口让师傅先回家整点吃的，一会他们家把鱼弄上去，再让程北山去喊。

“我来捞吧，小山你搞不动这个，先到旁边去玩吧，要是太冷就进小屋歇着或者回家”开口赞同了丈夫的观点，王依兰拿起抄网，走到池塘边开始把网箱里的鱼往桶里捞。

“我想点火堆烤火，去屋里怕把东西点了，我就在这待着”说完程北山继续拿铁锹把雪铲开挖坑 等坑大小合适了，就去小屋边搬了点柴拽了点稻草过来，在坑里点起了篝火。

篝火照亮了四周，比手电筒的光更容易看清网箱里的鱼。王依兰看的清楚了手上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，捞起五六条鱼就把一个装鱼桶搬上拖斗。

“妈我舀水给桶加水哦，不然鱼容易冻死”程北山看父母都忙着，就拿系了绳的桶在鱼塘里打水，往装了鱼的桶加。他现在还没啥力气，一次只能打半桶水加，装鱼的桶都不小，他得好几趟才能把水加到位。

程柏松看儿子这么卖力干活，有些愧疚， 来之前他还是怀疑儿子是异想天开，不然怎么会想着靠这点东西抓鱼呢。慢慢把网箱收小，看着妻子捞出去的鱼心里估算着重量。这一网箱装了有一百五十多斤鱼吧？这么抓鱼比他拉网要快多了，更别说现在鱼塘表面大部分冻住了，他想拉网捕鱼都不行。

“我去叫洪叔过来开拖拉机哦，最后一桶水你们加”看网箱里鱼不多了，程北山打了声招呼就向着程洪家方向跑去。

跑到程洪家门口敲了敲院子门喊道“洪叔，你吃好了没，鱼都装车斗里了，现在得您出马了。”

门嘎吱一声打开了，程洪一手端碗一手拉门来了句“小山你吃过了没？搞碗面条喝不？”看程北山摇头，就把碗里剩下的面条一口吃完，把碗放到厨房后跟着程北山往鱼塘去了。

程北山路上问了下程洪现在城里有啥大事件不，结果程洪给他说了一路的八卦。

两人走到鱼塘边，正看王依兰在往拖拉机斗上绑板车，程柏松则是在打水往每个鱼桶里加，刚刚程北山加水的时候没加够，他怕把鱼冻死就每个都加了点。

确定了一下秤和杀鱼的工具都带了，一行人坐上了程洪的拖拉机向着大集早市出发。

五点半之前到了早市人，好的摊位已经被人占了，程北山就选了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位置对父母说“爸妈，这边位置可以摆的下咱的鱼，咱就在这卖吧，给我点钱，我去对面杂货铺买点塑料袋，不然一会别人买鱼咱没得装。”

王依兰从准备好的小挎包里摸了把零钱给了程北山，然后把车上的空桶搬了下来，然后帮丈夫一起去搬装了鱼的桶。

程洪也帮着卸了两个桶，然后把板车解了下来。对着在摆鱼桶的程柏松说“二哥东西都送到了，我就先回去了啊。”说完对王依兰点了点头，就挂档往回开了。

程北山买了一打子塑料袋走回来，看到摊位前已经站了俩赶集的大爷，父亲程柏松在那用秤称鱼算账，母亲王依兰拿着剪刀杀鱼。

倒不是程柏松偷懒不愿杀鱼，而是他算账快出错少，王依兰虽然念书比他多，但是数学不是很好，心算容易算错。

程北山把袋子挂在桶把手上，结果称重好了的鱼，用木棒物理安乐超度了，随后用剪子熟练的开膛破肚去腮刮鳞，比母亲王依兰杀鱼都熟练。上辈子他学厨师天天杀鱼和牛蛙，已经把这套杀鱼手法刻进了本能里。把鱼用水冲净，装进袋子里递给大爷。用甜甜的正太音说“老爷爷这是您的鱼，您拿好。”

老爷子被程北山逗的哈哈笑 临走对着夫妻俩夸道“你俩以后肯定享福啊，孩子这么懂事能干”

随着天慢慢亮起，集市的人也越来越多，买鱼都人也越来越多。八点没到鱼就卖完了。

一家人把地上收拾干净，和附近摆摊的道了个别，就把东西绑板车上往回走了。

程柏松拖着板车问“儿子你咋不坐班车上啊，走回去要好大一会呢”

程北山知道父亲是关心自己，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回答“刚才杀鱼老碰水，现在身上冷，我跟着走会，累了就坐车上。”

王依兰在一边算着账，好一会才算完，满脸喜色问“知道今天卖了多少钱不？”

没等两人说话就自己先说了出来“咱们今天卖了784块钱，跟上班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了，哈哈哈哈”

她这一年压力太大，现在看鱼能卖这么贵，能卖这么多钱感觉身上担子一下就轻了。要是能把鱼塘里的鱼卖完，来年女儿儿子的学费生活费，家里的开销都能宽裕。

程柏松在旁边感叹“还好咱们摆开之前问了别家卖鱼的价多少，不然卖便宜了咱们自己吃亏，还容易跟别家卖鱼的起冲突。”

伸手去揉了揉程北山的头又感叹到“咱儿子长大聪明了好多啊，来的路上就能想到要问价格，还帮你杀鱼，真比以前懂事了”

“一直不懂事那我不成傻子了，爸妈，你们以后不能把我当小孩子了，我也算是半个大人了。”程北山心里补了一句“上辈子我就做了好久的傻子”。

三人一路走一路聊，在十点前到了家。

回到家换了都换了下衣服，卖鱼后身上有股腥味，不换中午吃饭肯定影响胃口。

程北山换完衣服，瞅了眼所剩不多的作业决定今天给全部做完。抽空可以让母亲带自己去城里，买本英语词典回来背单词，英语太差他决定补齐短板，这辈子他要上大学。

程柏松王依兰夫妻二人换完衣服来到厨房，把集市上买的肉处理好，放锅里和干菜一起炖上了。

中午一家人吃了顿好的，而后都回屋去睡午觉了，下午也没什么事，只要晚上去把水泵打开就行了。

睡到半下午，敲门声吵醒了一家人，王依兰爬起来去开门。门刚打开，王依兰就捂住了自己的嘴，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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