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灵异闻录之云月摇

希墨见镜明言收完灵力有些虚弱，急忙上前将人扶着。直到镜明言收回在手中的凝魂灯重新戴在人颈上，灯心内逐渐微亮，镜明言这才稍微好受一些。

“阿言，还好吗？”希墨关心道。

“没事，还在承受范围之内。别担心。”镜明言虚弱的回道。

“那好，不过这次过后，你得听我的，慢慢将灵力增强。”

镜明言一听，就知道希墨心中还想着那事，看自己这副样子，也不想再多做挣扎，姑且试试他的方法吧。

“好。”镜明言轻声应下。

镜明言施法将霖家夫妇的尸体恢复为原本的血肉之躯，与此同时使用灵术为其换上准备好的衣服，这衣服能够保尸身不让普通妖兽侵害。

尸身上原本沾着血与泥的首饰挥手间焕然一新，镜明言将大米分别放在二具尸体口中，再各含一颗玉珠。给尸身的手脚用红线绑好。这与睡着并躺的一对夫妻并无一二。

镜明言做完这一切，看了看还沉浸在刚才的霖月，微弱地说了声：“寅正之时，起棺，破土，入葬。现在才丑时。“说罢，看向希墨抬手示意。

希墨立即唤出自己的灵仆，让其合上棺材盖，四角落符合钉，以防下葬后被其他妖物毁棺扒食。

希墨扶着镜明言看了看霖月想劝说去休息，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变了味。

“你要守，就守着吧。没人管你死活。”

镜明言瞪了一眼希墨，便由着人扶到里屋歇着了。

“希墨，他在我们眼中不过是个小儿。不应当......。”

希墨听了。有些不乐意镜明言为了一个不相熟的人类而说自己的不是，瞬间急红了眼。

“你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类，消耗自己的灵力画阵启灵。我自是不愿。”

“虽然你嘴上说着不愿，还是帮他去将她爹娘的遗体找回来了。方才，你是想让他去休息的吧。现在这番场景......由他去吧。”

“哼。”希墨不想承认地偏过头。

“子垣......”

希墨听见镜明言叫了他一声许久未曾听到的字。一时心情大好。凑近人前，笑坐在床边。“阿言，怎么了？我在。“

镜明言自行躺下，盖好被子，欲合眼休息。

“子垣，一会儿你帮我将那边柜子上的黑盒取来，从里面拿十六个我扎的小纸人，等出殡的时候会用的上。”

希墨一口否决了镜明言的提议。

“不行！现在你的灵力本就消耗的有些多，还要用灵力驱使纸人。我不同意。要是阿言不介意，我可以让我的灵仆幻作人形。三十六个够不够？“

镜明言摇头笑了笑。

“不用那么多的，子垣当是什么了。凑热闹吗？十六个就够了。”

希墨挠了挠头，替人掖了掖被角。

“那......阿言，你好好休息。等到了时候，我再来唤你。”

“恩。对了......”镜明言欲言又止。”怎么了？”希墨转身疑惑。

“别欺负那小孩。”说罢，镜明言闭上眼睛休息。

“啧，知道了。”

希墨路过回廊庭院，见霖月面如死灰般跪守在棺材前。叹了口气，运气悬步轻轻地走到霖月的身后，响指一打，施了个灵术将人送入了梦乡。

一边内心别扭一边口上百个不愿地背着霖月回了客间，将人安置好后。看了看绑着霖月的双脚白布有些渗血，嘴上开始骂骂咧咧地一脸烦躁。

“你说你这么个脆弱的人类。还跑这儿来。也是你气运不好，这么小就遭这大罪。得亏是遇见小爷我。不然呐......”

希墨拆了白布，看了看又嫌弃地将沾了血的白布扔在一旁。从药瓶倒出了几滴透明液体落在人脚上。单手灌输了一丝灵力进去，霖月双脚上的伤口瞬间就愈合，甚至看不出一点伤痕，肌肤完好如初。

临出门之际，回头对着霖月在空中指尖轻划，一丝微亮灵力，送入霖月的脑中。

“算了，看在阿言的份上，送你一份小礼。”

梦中，霖月看见自己的爹娘坐在开满梨花的树下，桌上摆了自己最爱的糕点和小菜。自己养的狗子小豆包在爹娘的脚边来回蹦跶。

霖月看见眼前的景象，莫名地流下了眼泪。此时，霖月的爹娘纷纷看向霖月，开心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霖月。

“阿月，快来，娘亲给你做了一些你最爱吃的糕点和小菜，豆包馋的不得了，一直转个不停，想我给它丢一块儿呢。”

霖月飞奔过去扑了个满怀。在自家娘亲的身上蹭了蹭，是娘亲身上独有的花香。

“阿娘~能见到你真好。”

“傻孩子，你爹跟你娘不天天陪着你的吗？来尝尝一块蜜枣桂花糕。”

霖家家主见自家儿子不抱自己有些吃醋地说道：“阿月不喜欢爹爹了，都不抱爹爹，只抱你娘亲了。”

霖月笑着拉起爹娘的手环住自己。“爹娘永远都是我心中最亲的人，自然是爹娘都爱啦~嘻嘻。”

霖家夫人单手对着霖家家主的额头就是一个轻敲。“都三十几岁的人了，还跟个小孩子似的，还没咱家阿月会说话。”

霖家家主有些委屈地看向霖月。“乖儿子，你娘她又敲你爹爹的额头。爹爹虽然平日嘴笨了些，但是爹爹向来是把你娘和你放在心里第一位的。你爹我啊一定会跟你娘相守到白头，看着咱乖儿子长大，等着咱乖儿子寻个如花似玉的人。说起阿月以后要宠别人，我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。“

霖家夫人听了自家郎君的一席话，不禁脸上一抹绯红。打趣儿地轻拍了拍自家郎君的肩头。

“阿月婚姻大事还早着呢，那一般的歪瓜裂枣，我们可瞧不上，得是那待人谦和，家业厚实，会疼惜的人，才能配得上我们家阿月这般乖巧的孩儿。夫君，你说是吧?”

霖家家主连连点头。

“那当然，我们家乖儿子在我们家可是掌上明珠，可不能娶个母老虎阿，那就遭罪受了。这可不成。得是夫人说的这般人才配得上，才配得上。”

霖月听的一阵脸红，低头手绞衣角。“爹~娘~说什么呢~我这......，我要同爹爹阿娘一直在一处，侍奉爹娘到老。”

梦中，三人欢声笑语，自在悠然。

霖月梦醒时，仍觉得现实才是梦境。

寅正之时，三人已整装待发。

希墨已经完全熟悉镜明言往昔的出殡次序。十六名手下幻作衣着麻丧服的人。

“这次让我帮你吧。阿言。”

“好。”镜明言单手拢了拢外衫。

希墨转身将一个玉白小罐交给霖月。

“这是你爹娘的部分衣冠钵。抱着走棺材最前面引路。“

霖月披麻戴孝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罐执绋，站在了棺材的前面。希墨和镜明言站在霖月的两边靠前位置，各挎着一竹篮子的纸钱。希墨面朝棺材散一把纸钱从空中飘落。

“起~棺~”抬棺的八人，应声而上，稳健地抬起棺材。棺头放了一只纸公鸡。余八人，两人在前吹奏送灵乐，两人举白仗在棺前，四人在棺后举白幡紧随。希墨带着霖月引路，镜明言一边随行洒纸钱，一边轻唱着挽歌。

一路到青枫居的后山上的一块风水宝地，一行人才停止脚步，但棺材仍扛在八人肩上不落地。

希墨唤来灵仆就地开挖，不到一刻便将四方葬合之地落成。

霖月对于这一切已不再惊讶，一心只想将自己的爹娘好好安葬入土。

希墨和镜明言将入葬之地洒满纸钱。此时，希墨出声。

“生死相依，命有终时，昔为尘人，今旦鬼录。往生去之，空木盛春。落木起程~送~安~”

抬棺人此刻才将棺材稳缓入土埋葬，砌石垒土，立双人合碑。插幡在其左右。随后送葬是十六人隐匿在夜色中消失不见。镜明言拿了白烛和几支香为其点燃。

“磕头吧~”

霖月看自己爹娘的墓碑立好，再也......看不见他们了。

眼眶中的泪水终是绷不住，决了堤。颤抖着双手接过白烛和香，插在祭香炉里。

“阿爹~”霖月跪在墓前重重地磕了下去。一叩首。

“阿娘~”二叩首。

“一路.......走好~你们保重。孩儿会好好活下去的。”三叩首。

希墨轻拍了拍霖月的肩膀，站在了镜明言的身旁看着这个刚失去双亲的孩子。

镜明言陪站了许久，直到霖月烧的纸钱都变成灰烬，不余半点火星。才出声道：“回去吧~”将披风脱下披在霖月的身上。

霖月这才失魂地从地上站起来，腿脚早已跪的麻木。拖着双腿一瘸一拐自顾自地朝回走。

希墨见镜明言也抬步，从腰上小包取出预先备着的披风，贴心地披在镜明言身上。

“别光注意这小孩儿了，自己也要照顾着。”

“恩。”

山林中，一前，两后的人影走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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